朱、唐勇丁缺额,此间亦有所闻。欲求一破除情面之人前往点名,殊不可得。近日各营弊端甚多,不仅缺额一事,鄂中积习有更甚于此间者。若军务不速完竣,正不知迁流之何极耳。
复沈中丞
李复猷股匪,顷得湖南信,业赴凯章处投诚。将李酋解至粤省,似此江西南境或可暂安,而北境则为虑方长,幸贼势已衰,不似昔年之剽疾。韩军于开正后再由抚州以还饶、景,当不为迟。
味根沦逝,深堪痛悼。弟以尊处必先行入告,故至今未为陈奏,望将疏稿抄咨敝处。其族兄达川方伯将赴蜀中,亦欲先睹为快。其部下陈道鸣志,最为味根所许,而资望尚浅,不足统辖各提、镇。味根病笃时,达川曾与商及替人,据称惟其从兄江忠朝人较稳练,物望归之。十月间驰函促之来皖,如其肯来,腊月可到,此外无人可承其乏,此达川之论也。弟与楚军同事之日极少,左帅与岷樵兄弟暨印渠、味根诸君子周旋较久,气谊弥笃,如江忠朝不肯从军,尚当缄商左帅择一贤将暂为统理。目下军无统率,必不得力。韩军北行以后,尚乞阁下于韩、段、刘、张中酌派一人至石门一带,与席军为掎角之势。砚香识力过人,闻其麾下无一良将,亦足虑也。
厘务屡酿巨案,自是办理不善。当嘱筱、云二君蠲除烦苛,崇尚宽大。仍求阁下体访情形,时加训迪,俾得免于大戾,是所至祷!
复李少荃中丞
前接赐书,旋得克复苏州、无锡各捷报,顷又读筹画大略一片,仰见高掌远蹠,气吞丑虏而智迈群伦,佩慰何涘!戈登之事仅见于寄谕中,不得其详,比已稍就驯扰否?
自苗逆授首,蒙城解围,淮甸大致肃清。惟苗党巨酋如张士端、朱万隆、李万春、苗景开等均未就戮,而邸帅部将宋庆等气焰殊甚,杀李世忠部下提、镇朱元兴等数人,反以李部攘功争斗入奏,蒋、毛进攻正阳,宋庆亦以争功罪之。而富副帅与义渠结怨甚深,邸帅亦为所动。必须将此数段者调停解释,而后将苗党、捻酋择尤诛殛,淮上庶有奠安之日。
南岸自进围紫金山后,金陵接济已断。李秀成入城,苦劝洪逆弃城同逃,洪逆不从。大约猛扑数次之后,忠逆则窜流江、楚,洪逆则死守勿去,未知何年始得永毕永讫也。
皖南之毗连江西者,业派兵分守八城。江西北境如石门、洋塘、景德镇,守兵亦颇不少,惟江味根于十一月初四日沦逝,刘克庵丁忧回籍,段起因病请假,韩进春尚戍赣南,饶、景重地乏一可恃之统将。万一忠、侍、辅、堵诸酋分途上犯,殊为可虑。
希庵亦于十月二十八日仙逝,忠荩廉洁,家无长物,实堪痛惋。昌岐已报二十六日起程赴淮,而淮事适已先了。始则既疲于东,又骛于西,后则外亦不侮,墙亦不阋。容容者多厚福,昌岐其有之乎!
浙中钱君廷薰来此,携去一函,曾贺宫衔、黄马褂之喜,不知何日可到。
致张
接希庵中丞遗书,痛悉于十月二十八日子时仙逝。十年苦战,家无长物,忠荩廉介,当世罕有其匹。而报国灭贼之忱,养亲承欢之愿,读书希古之怀,均有大志而不克偿。九原有知,不无遗恨。国藩之悲,亦敬其清节而悯其远志,非徒痛其兄弟之有大功而不寿也。
各处赙仪凑成若干,为希庵后事及渠兄弟五家自赡之用,无令过于寒窘,使人谓廉吏果不可为。希帅所存书籍等物,由阁下经手者,自须专人送至湘乡。或请台旌来省一行,届时逸亭亦必到矣。
致杨厚庵